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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雪豹玉碎（第2页）

"你亲亲就不疼了。"庄洁说完自己先红了脸。这本是句玩笑话，嘉木却当真捧起她没扎针的那只手，从指尖开始细细地吻。他的唇干燥温热，每吻一处就低声念一句藏语祈福经。当吻落到手腕内侧的淡青色血管时，庄洁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滴在皮肤上。

"嘉木..."她轻声唤他，用能活动的左手去摸他凌乱的发辫。平日里总是整齐的黑发，此刻散落几缕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年轻又脆弱。他顺势将脸埋进她掌心，呼吸灼热得像是发了烧。

"那只藏羚羊..."庄洁刚开口，就感觉掌心里的肌肉骤然绷紧。

"活下来了。"嘉木的声音闷在她手心里，"子弹取出来了，和你用的是同一批抗生素。"他突然抬头，眼底的阴鸷吓得庄洁一哆嗦："但如果有下次——"后半句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夜色中。他重新低下头，唇贴着她掌心最柔软的部位："没有下次了。"

第五天清晨，庄洁发现病房变成了花海。整面西墙摆满了绿绒蒿——这种生长在雪线附近的蓝色花朵，被藏民称为"高原蓝宝石"。护士说嘉木族长连夜派人从五千米海拔采来，每个采花人都系着金刚结保平安。

"有些胡闹..."庄洁轻声责备，却忍不住去摸花瓣上的晨露。门在这时被推开，嘉木端着餐盘进来，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他今天换了正式的藏袍，银腰带扣得一丝不苟，显然是刚处理完族务赶回来。

"坐好。"他放下餐盘，伸手来调病床高度。庄洁注意到他右手缠着新绷带——昨晚她发烧时隐约听见砸墙的声音。餐盘里是切成小块的糌粑糕和去刺的鱼肉粥，旁边摆着她最爱喝的野玫瑰蜜茶，温度刚好入口。

嘉木喂饭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酸。每勺粥都要吹三下，喂完立刻用丝帕按她嘴角。庄洁故意咬住勺子不放，看他无奈又纵容的表情："族长大人伺候人的功夫见长啊。"

"专门学过。"他平静地回答，却让庄洁心头一颤。后来她才知道，嘉木确实在自治区医院做了三天护工，就为了学习怎么照顾卧床病人不碰疼伤口。

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嘉木会抱她去阳台晒太阳。他总是一手托着她后背，一手抄过膝弯，像捧着一尊琉璃菩萨般小心翼翼。今天却出了意外——庄洁故意在他怀里扭动，结果两人一起跌进躺椅。嘉木瞬间用手掌垫住她后脑，自己后背重重撞上扶手。

"伤到没有？"他声音吓得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检查她绷带。庄洁趁机勉强抬手搂住他脖子，鼻尖蹭过他喉结："族长大人不是最重规矩吗？现在这样算什么？"

嘉木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扣住她腰肢的手紧了又松，最后只是轻轻将她放回躺椅："等你好了..."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眼底却漾着她熟悉的温柔。

他低头吻她发顶时，庄洁看见阳台玻璃映出的影子——高大的男人弯着腰，像座为她倾倒的雪山。

傍晚换药时，庄洁终于看见自己肩上的伤口——五厘米长的缝合痕迹，像条蜈蚣趴在雪白的皮肤上。嘉木盯着那道伤口的眼神让她想起护崽的雪豹，森冷又暴戾。但当他的唇代替手指抚过伤处时，温度却炙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丑吗？"庄洁小声问。

嘉木的回答是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他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稳得像喜马拉雅的山脉："我的每条猎犬都有伤疤。"犬齿轻轻叼住她耳垂，"那是勇气的勋章。"

夜深时，庄洁被某种细微的震动惊醒。嘉木侧卧在陪护床上，正经历一场无声的噩梦。他额头抵着病房墙壁，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整个人痉挛得像张拉满的弓。庄洁刚碰到他肩膀，就被猛地拽进怀里。嘉木的唇贴着她伤口附近的皮肤，一遍遍重复着藏语经文，仿佛这样就能让时光倒流。

"我在这里。"她捧起他冷汗涔涔的脸，吻他颤抖的眼皮。嘉木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却在接触的瞬间用双臂撑住重量，生怕压疼她伤口。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他眼底未褪的后怕和更汹涌的爱意。

"证明给我看。"庄洁故意用脚踝磨蹭他小腿，"我还活着。"

嘉木的吻落下来时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却又在触及伤口的瞬间化作春风。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棂时，庄洁在他臂弯里数心跳——这个被全藏区称为"铁血佛子"的男人，此刻正用最柔软的唇，丈量她身上每一寸完好的肌肤，如同朝圣者亲吻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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