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美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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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1页）

&esp;&esp;云不意?拿着烟火棒追打?冷天道?，光芒闪烁明灭间，他?笑容灿烂，仿佛从?故作成熟的壳子里挣脱出来，变回了狡黠爱闹的少年。

&esp;&esp;冷天道?边跑边问：“你为什么追我？”

&esp;&esp;“因为你有……呸！因为你平常总是挖苦我！孙贼！看剑！”

&esp;&esp;冷天道?围着玉蘅落和云长生转了两圈，最终败倒在后加入的冷焰和常谙的拉偏架下。

&esp;&esp;无奈，他?只好抄起烟火棒点了一把，与他?们三人正面对抗击剑。

&esp;&esp;玉蘅落：“幼稚。”

&esp;&esp;话音未落，他?便也迫不及待地加入战场。留云长生独自站在场边扶额摇头，决定远离他?们，避免被傻气传染。

&esp;&esp;下一刻，他?就被常谙的烟火棒燎了头发?。

&esp;&esp;“孙贼！看剑！”

&esp;&esp;……

&esp;&esp;这个?除夕夜，是云不意?今生度过的最美好的一天。

&esp;&esp;家人在侧，灯火可亲。

&esp;&esp;今夕何?夕，见此良辰。

&esp;&esp;

&esp;&esp;何有如此美梦，叫人长醉不愿醒。

&esp;&esp;云不意睁开眼睛，愈都的山水风光早已远去，身前是浩荡辽阔的战场，地上残肢枯血无穷无数，像一条残酷的道?路，铺向视线尽头。而在白骨垒成的高坡上，竖着一杆残破的旗帜——

&esp;&esp;夕阳晦暗，残旗招展，如同梦境最后的锚点。

&esp;&esp;云不意身上还穿着梦里裁制的新衣，正红色，琨着毛边，靴子的厚底踏过粗粝的地面，脚底竟被硌得?生疼。

&esp;&esp;他缓慢行至坡下，仰望上方，只见旗杆上握着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手的主人已然死去，盔甲、面容皆被鲜血浸染，唯有拧紧的眉毛能看出他的不甘。

&esp;&esp;云不意在?一片血污中认出了他，是常谙。

&esp;&esp;云不意没有走到坡上，那样实在?太不敬组成?高坡的战士。

&esp;&esp;他继续往前，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周遭景色丕变，自战场变成?了青山绿水。

&esp;&esp;山水前有重建的愈都，山水和愈都之间有几座并?立的新坟。

&esp;&esp;又是一年雨季，雨水将天地洇得?晦暗。

&esp;&esp;一名身着青衫，打着油纸伞的少年走到几座坟前，挨个除草掸尘，然后在?伞下放一只小铁盆，将带来?的纸钱烧尽。

&esp;&esp;他没有说话，没有回头，没有落泪。

&esp;&esp;云不意看不到他的模样，只觉得?他有些熟悉。

&esp;&esp;做完这?些，少年站起身，突然像察觉到他的目光，将伞倚在?肩上，慢慢回过身来?。

&esp;&esp;于是云不意看见了自己的脸。

&esp;&esp;少年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眉宇间却有着与他绝然不同?的晦涩沉寂，他的双眼也似一潭死水，脖颈上更有一圈红色的缝补痕迹，仿佛头身曾经分离，又被人妙手缝合。

&esp;&esp;他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发?不出声音时一怔，旋即微微弯腰行礼。

&esp;&esp;云不意条件反射地上前一步，却像为这?个摇摇欲坠的梦境添上最后一根稻草，致使空间轰然破碎，残缺的画面映在?雪花般的碎片里，洋洋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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