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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沉默是有形的，挤压在空气里，越来越薄，最后脆裂。

&ldo;不要走。&rdo;周恪非说，&ldo;我马上去见你。&rdo;

年班回去，只剩秋沅一人，独守在深秋的夜色里。

好像她一直在等待。

敲门声来的很快。

她去开门，怔在原地。

成叙很早就染了金发，轻淡的沙色，漂过三次。发质损伤严重，枯得有焦黄之意。

所以看到眼前一簇浅金色，秋沅就认出他来。

成叙探头向店里张望：&ldo;今天没课，我来看看你。年年回去了吧？就我们两个了？&rdo;

那场并不愉快的分手之后，他也许久没出现了。

对他，秋沅感到头疼。

&ldo;没必要，你走吧。&rdo;

&ldo;在一起这么多年，不至于吧。&rdo;他厚着脸皮，&ldo;不请我进去坐坐？&rdo;

&ldo;不行。&rdo;秋沅看着他，说得清清楚楚，毫不掩饰，&ldo;周恪非要过来，我在等他。&rdo;

听了这话，成叙气急败坏，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什么，径自甩手离开。

对秋沅来说，并不意外。

在中学时期，成叙开朗外向，跟谁都玩得到一起去，唯独看周恪非不顺眼。

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周恪非来时，身上有屋外陡降的新雨。

似乎已经在门前徘徊良久。

可能是从公司赶来，他还穿着规整的正装，衣领纽扣系得很严。

下颌线清晰且紧密，显然是在嘴里咬着牙关。

秋沅曾经无数次想象与他再度相遇的画面，真正到了此时此地，却没有不同于任何一个普通的夜晚。

她说：&ldo;随便坐吧。&rdo;

他坐到沙发上，宽肩窄腰，脊梁笔直。

秋沅递给他一个靠垫。

靠垫是新换的，绒绒软软，塞进怀里像个拥抱。

他的神情慢慢在松散。

雨声渐响，掩过沉默里的所有声息。

室内光线低暗，他们互相望住对方。

他的眼光先乱起来，垂下去。

秋沅因此看到，就在他额发下方润洁的皮肤上，依稀刻着一道旧疤。很长，暗红色，蜿蜒向上，隐没在发隙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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