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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潜站在那里,尽管他已经努力地睁大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视线却越来越不受控制地模糊起来。目光中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这么在朦胧中若隐若现着,那个人背朝着江潜,江潜恍惚中都感觉自己已经思念过度而成了幻觉。
男人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不急不慢地转过了身,依旧是记忆中那个平淡到几乎冷淡的目光,凉凉地落在江潜的脸上,却让这个青年的脸上开始灼烧起来。
“傻站在那干什么?走错门了吗?”
彼时的江潜早已出落成了一个俊朗的青年,苏衍还记得自己离开时,这个爱哭鼻子的大男孩脸上还是带一些婴儿肥的,脸蛋也圆润些,现在倒是削尖了不少,五官的轮廓都清晰更加具有男性特征了。
江潜听着耳边的声音,温凉的液体已经不自觉地从面颊滑落。记忆中自己已经很少会哭泣了,这些年连他自己都快忘了有这个男人说的什么泪失禁体质。他只觉得苏衍走后的那么长一段时间,他似乎是把后面几年的眼泪都哭干了,所以大概后来真的就不怎么流泪了。
只不过是思念深刻到了骨子里的时候,他才会发觉又有几滴眼泪落到了面颊上。
苏衍走了,连他的眼泪都显得这么沉默了。
“不是说过,以后不要这么爱哭了吗?”
苏衍缓缓地走到了青年的面前,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了这张熟悉又带着陌生的面颊,看着面前委屈地看着自己无声地留着泪的人,苏衍心中无奈了一下,抬手覆在了对方的脸颊上,手指轻轻揩去了眼角的眼泪。
现在的江潜,哭的时候倒是没有以前那么稚气了。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你默默地流眼泪,倒是有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江潜感受着面颊上温凉的手心,他看见男人看向他的目光是他记忆里没有的温和,尽管依旧是平淡似水般的清凉,但江潜却能读出里面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柔。这种感觉太美好了,江潜真的现在还以为这是个梦。
“我想哭。”
江潜张了张嘴,有些干涩的嗓子发出了声音。年少时清亮的声音现在变得有些中性,少了几分俏皮,多了一些恬静。
江潜并没有说谎,刚说完这句话,他的泪水就汹涌了出来,甚至打湿了男人的手指。
没等苏衍说什么,江潜猛地就钻进了对方的怀里,脸颊埋进了苏衍的衣服里,任由着眼泪就这么放肆地流着。
“你......呜唔——你怎么来了......”
江潜一边哭,一边收紧环着男人腰身的手臂,贪婪又急切地呼吸着对方身上的气息,问的问题却显得有些傻气。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苏衍有些觉得好笑,但却也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其实他前几天踏进这个门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个地方被人保护地十分好,甚至他知道,江潜这家伙在刻意地维护着自己走之前的样子。
江潜哭得有些累了,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固执地搂紧着男人,似乎是害怕松一些对方就会消失一样。
“这也是我家......!”
江潜有些嘟囔了一声,像是在故意宣誓着什么主权一样。苏衍消失的这几年,他一直都定期会来这里住,甚至已经几乎很少回自己的家了,他在心里早就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房子了。留不住苏衍的人,也没有得到苏衍的心,有个充满他生活痕迹的地方,江潜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有的时候江潜甚至会“歹毒”地幸灾乐祸一下另外两个人,因为他们似乎是什么也没得到,比他还像个可怜蛋!
“好,是你家,以后都是你家。”苏衍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青年的后脑勺,语气像是有些无奈又带着些哄小孩的意思。他真是觉得,做完位面任务的他,真是越活越温柔了。大概是年纪越大,心就越软一些吧,尤其是面对小孩子气一些的家伙,倒是会多一些耐心了。
男人的话让江潜的心里无疑是狠狠地怔了一下,不知道是害怕对方只是为了哄骗他还是害怕反悔,江潜立马将脑袋抬起了,直愣愣地抬头望着苏衍的眼睛。眼眶红润,目光却灼热的很:“你,你你......你是在跟我,跟我表白吗?!”
越是说着,江潜的目光里越是闪烁着快要溢出来的喜悦。
江潜就这么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衍,似乎是近乎执拗地不想要放过对方的任何一个表情,又像是害怕自己稍微开个小差,对方就会否认一样。
“你要是喜欢这么想的话......”
苏衍一眼就能看得出青年的心思,他其实也确实有点那个意思,只不过是喜欢逗逗孩子罢了。说了前面一句话,他有意地顿了顿,看着江潜的眼里都快要急红了,亮晶晶的泪水还有些残留在眼角,纤长的睫毛湿润得有些耷拉在眼皮处,显得无辜又清纯。
“那就算是吧。”
眼看着怀里的人快要急的又想要龙王发大水了,苏衍这才不急不慢地说了出来。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的话似乎像是一颗催泪弹一样,明明本该在预想中笑得咧开嘴的人,反而“哇”的一声直接张开嘴巴嚎啕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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