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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们一个答案。”万千声音齐响。
“我不是帝王……我只是个孩子……”林小凡颤抖着回应。
“但你流着君主的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竟是顾昭的虚影现身,“你要替我完成未竟之事??不是复仇,而是救赎。关闭幽冥之门,并让它永不再开。”
“怎么关?”
“唯有‘双印合一,心死神生’。”顾昭伸手点向他胸口,“当你真正放下执念,甘愿为众生赴死时,门才会回应你。”
画面骤然破碎。
林小凡猛然睁眼,冷汗浸透衣衫。守陵人收回骨髓针,淡淡道:“第一劫已过。你听见了亡者的控诉,也见到了真相。接下来八劫,每一劫都将更痛、更难、更接近死亡。你若中途崩溃,魂魄将永远迷失在虚空之中。”
“我……还能回头吗?”林小凡声音微弱。
“不能。”守陵人摇头,“自从你拿起君印那一刻起,你的命线就已被改写。退一步,万劫不复;进一步,或可逆天。”
林小凡低头看着掌心仍在跳动的君印,想起柳青梧燃烧的身影,想起父亲倒在血泊中的微笑,想起南疆孩童们无忧奔跑的画面……
他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有决意。
“请开始第二劫。”
自此,东荒深处的地下陵宫成了新的修炼场。每日寅时,守陵人以骨笛引动地脉煞气冲击其经脉;午时,令其吞服千年寒蟾胆汁淬炼脏腑;子夜,则将其吊于悬空铁链之上,任九幽幻象侵蚀心智。
第二劫“炼体”,全身骨骼寸断重组三次,皮肉溃烂又再生,七日后方凝出一丝龙鳞纹路于脊背。
第三劫“洗魂”,神识沉入幽冥边缘,直面自身恐惧??他梦见母亲被烈火吞噬,梦见自己登基称帝却沦为傀儡,梦见天下大旱,百姓啃食树皮而死……每一次濒死醒来,都大汗淋漓,瞳孔失焦。
第四劫“断情”,守陵人逼他亲手烧毁所有童年信物,包括那只母亲留下的木簪。火焰燃起时,他跪地痛哭,却始终未熄灭那一簇火苗。
第五劫“承罪”,他被迫观看历代君主犯下的暴行影像??屠杀异族、镇压起义、以活人祭阵……那些罪孽虽非他所为,却因血脉相连而需他承担。他在泥水中匍匐七日,口中含石,不得言语,直至内心真正生出忏悔。
第六劫“问道”,面对九重天梯幻境,每登一级便有一问:“何为权力?”“何为正义?”“何为牺牲?”他答错一次,便遭雷击一次,第九级时,浑身焦黑,几近殒命。
第七劫“归寂”,七日七夜禁语闭目,断绝五感,仅凭心火维持生机。期间多次走火入魔,险些魂飞魄散,幸得君印自发护主,才勉强撑过。
第八劫“启智”,守陵人打开陵宫最深处的秘库,取出一卷由人皮制成的典籍??《幽冥真解》。书中记载了幽冥教千年布局的全貌:原来所谓“长夜国运”,实为幽冥界投放人间的傀儡政权,历代君主皆被暗中操控,唯有顾昭觉醒太早,试图反抗,因而招来杀身之祸。
“那你为何帮我?”林小凡质问守陵人。
“因为我曾是顾昭的影卫。”老人摘下兜帽,露出脸上一道贯穿伤疤,“那一夜,我本该死在他身前。但我苟活下来,只为等一个人??能真正终结轮回之人。我以为是你父亲,现在,我希望是你。”
第九劫来临前夜,林小凡独自坐在灯下,抚摸着胸前温润的君印。它不再只是冰冷的信物,而是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与牺牲。
“父皇,柳姑姑,守陵人……还有那些不认识我的人,你们都赌我会赢。”他轻声说,“可如果我输了呢?”
君印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
翌日清晨,守陵人带他走入陵宫最底层??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口前。
“第九劫:心死神生。”他说,“跳下去,若你能活着回来,便是真正的长夜君主。”
林小凡望着那幽邃黑洞,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
下坠中,时间仿佛停滞。他看到无数画面闪回:婴儿时被柳青梧抱出皇宫,少年时在溪边洗脚梦见大火,父亲临终前的笑容,谢无咎狞笑扑来……一切过往如潮水涌来,最终汇聚成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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