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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徐白的父亲没有吱声。但在妻子走后，他问起自己的女儿：&ldo;你妈妈今天怎么了，你惹她生气了？&rdo;

徐白的父母很少发生争执。他们结婚很早，又门当户对，两人外貌都出色，脾性也比较相投，在外人看来，可谓是天作之合。

正因为此，徐白并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父母的争吵。

她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但凡学业的问题，都有谢平川帮她解决，她很少遇到迫切的烦恼。

或许是成长环境的问题，徐白的情商有时很高，有时很低‐‐她猜不出母亲因为什么而发火，下意识地联想到傍晚的院落，于是徐白开口道：&ldo;隔壁的阿姨好像在卖房子，来看房子的叔叔不喜欢天竺葵，说是要把这种糙拔光。&rdo;

徐白特意突出了&ldo;把这种糙拔光&rdo;，来展现事态的严重性。

&ldo;就这点事？&rdo;她的父亲却说，&ldo;得饶人处且饶人，拔几株糙而已，她就发这么大火。等人家新邻居搬进来，日子还怎么过。&rdo;

不对，不是这样的。

徐白在心里想，那一小块的花圃，原本就是他们家的，天竺葵又只有三株，凭什么要让人家拔光。

不过徐白没有反驳父亲。他们家的猫坐在她的脚下，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拖鞋，徐白马上有所感知，捧起瓷碗扒了一口饭。

借着饭碗的掩护，她故意扔下一块排骨，排骨上带着大块的肉，汤汁也没有油和盐‐‐为了照顾家里的猫，徐白把排骨过了水，很仔细地涮了一遍。

猫咪如愿捡到食物，趴在她的脚边吃了起来。

徐白的父亲道：&ldo;我看别人家没有像你这样养猫的，从小到大惯得不像话。&rdo;

眼见那猫咪一副悠哉的样子，父亲又握起了筷子，继续教育他的女儿：&ldo;你养的是一只宠物，你吃顿饭还要照顾它？&rdo;

徐白此时已经吃饱了，再加上她反应过来，爸爸惹她妈妈不高兴，她也就跟着不高兴了。

徐白辩解道：&ldo;我九岁开始养猫，它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想对它好一点，并没有犯错啊。&rdo;

父亲却温声回答：&ldo;小白，爸爸没说你犯错，是让你把握好那个度，一只猫而已，你别太上心了，你要把心思花在正事上。&rdo;

餐厅里灯火明亮，整洁的桌面微微反光。餐盘里还剩着一只鸡腿，父亲夹起那一只鸡腿，放进了徐白的碗里：&ldo;除了这只猫，爸爸还想和你说，隔壁家的谢平川要出国了，你从小呢，就和他关系好。&rdo;

父亲放下碗筷，好像陷入回忆：&ldo;你刚上小学的时候，他还教你写作业吧。谢平川是个好孩子，我也算看着他长大的……&rdo;

徐白与父亲对视，等待着他的下文。

常言道&ldo;知女莫若父&rdo;‐‐她的父亲终于践行了这一点，话中有话道：&ldo;等谢平川去了美国，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年轻的男孩子，就该各奔前程。&rdo;

年轻的男孩子，就该各奔前程。

这句话如同烙铁，印进了徐白的心里。

当夜月圆，春寒料峭，她抱着猫咪坐在后院台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猫爪。

谢平川不知何时出现，他多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了徐白的身上。

&ldo;你在想什么？&rdo;谢平川问道。

他自然而然坐在她身边，半张脸都在墙角的阴影里，从徐白的视角来看，那是一副构图绝佳的画面。

画中人过于好看，所以不够真切。她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又缓慢地放了下来，落在猫咪的头顶上。

&ldo;喵……&rdo;她怀里的猫轻轻叫了一声。

徐白说话的声音更轻：&ldo;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rdo;

月明星稀，浅光如银河流泻，远处的灯塔亮色闪动，仿佛撑起了一方夜幕。徐白抬头望着灯塔，开门见山地问道：&ldo;你以后会留在美国吗？&rdo;

谢平川还没有回答，徐白就跟着补充道：&ldo;在那里工作，定居，再也不回来了。&rdo;

谢平川道：&ldo;你坐了一个晚上，就是为了这个问题？&rdo;

是啊，被你发现了。

徐白在心中回答七个字，嘴上却迟迟说不出来。这并非她一贯的作风，她一向心直口快，毫无城府，现在她居然能在心里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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