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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游岘山羊祜抒襟怀（第1页）

甘闳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一声叫好：“说得好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都督回来，水落石出！”

众人正诧异之际，羊祜哈哈大笑着进了院子。他的身后跟着韩青、邹湛、王茂等人。

甘闳一见羊祜回来，上前给羊祜行了个大礼，红着眼圈说：“都督，你可回来了……”

羊祜上前拉了甘闳的手说：“郎中令张华说居川是个好人，我们襄阳很多人说你是个没有心肝的死狗，我羊叔子回来，你就清者自清，水落石出了。”

韩青、邹湛、王茂等人一起给甘闳深深一礼：“甘大人原谅，我等今日治席为甘大人赔罪！”

甘闳庄重其事回礼：“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请客不如撞客，都督和诸位都是不请自来，还是在我家吃个狗肉宴席吧。”

羊祜哈哈一乐，扭头对外大声说：“狗肉宴席，妙极，妙极。门外的送死狗者！还不赏脸见见甘大人么？”

羊祜话音一落，江老幺**着上身疾步趋进，手里拿了把扫帚往甘闳面前一跪，将扫帚举过头顶大声说:“甘大人，我江老幺活过月，吃错药；灌多黄汤水，错骂甘大人，请甘大人责打江老幺！”

江老幺的滑稽出格的赔罪，不仅吓得云英和甘夫人急急回避，也大出甘闳、羊祜等人意外。羊祜和甘闳抢上前一人拉住江老幺一只手说：“老江哥无错，何须责罚？请起，请起，快快请起。”

江老幺挣脱一只手，拿着扫帚就打自己，边打边喊骂：“甘大人！你不打江老幺，江老幺自己打自己个驴日的，打自己个驴日的啊……”

江老幺真诚纯朴的可爱，悔恨的眼泪鼻涕也流了出来，手里胡乱挥舞的扫帚分明也打着了羊祜和甘闳。一旁的韩青、王茂等人一边帮忙劝着江老幺，一边忍不住偷笑。

有惊无险，羊祜在洛阳小井巷将军府候旨，不几天就接到万岁谕旨，被催促回襄阳镇所。此次回京廷辩，虽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唯免除了杨肇死罪，也是一个小小的安慰。对于刘武、马咆等人叙功旌表，羊祜还不死心，临回襄阳前夜，再次给晋武帝上了一道《臣羊祜涕泪再求为西陵之役战死将佐旌表叙功奏疏》。如果还不能求得万岁对刘武、马咆等人的旌表叙功，羊祜还会继续就此给晋武帝上奏疏。

自泰始五年二月出镇襄阳，羊祜四年没离开过襄阳。此次回京廷辩，滞留京城接近三个月。回到襄阳之后，羊祜有一种归家的温馨感觉。从管家羊忠口里知道，每天都有很多普通百姓向他打听都督到底什么时间回襄阳。从甘闳、江老幺、韩青、覃封、邹湛等人身上，羊祜已经感受夏日的火热。百姓的关切和署僚的爱戴，都使羊祜感慨而又感动。当又一个休沐日来临的前一天，羊祜预约了甘闳、韩青、覃封、邹湛、王茂等人休沐日到襄阳城南门外岘山盘桓一天。

千里汉江自陕州流经襄阳城，在城东斗折向南，再行七百里奔长江归流大海。在襄阳城东南五里汉江斗折处，平地突起一派百余丈高的山峰，此即天下闻名的襄阳岘山。

“岘”字的本义为小而高的山岭，中华域内名“岘山”的山脉不下十余处。襄阳岘山的特点是峰岭葱茏秀丽，山水相映成趣，天设襄阳城南一座美轮美奂的屏风照壁。

襄阳岘山西去不远，毗邻诸葛亮隐居地隆中山和仙女解珮处的万山。隆中山、万山实际与岘山浑然一脉，组成了襄阳城的风景名胜，成就了襄阳城绿水环绕、青山拥偎的人间胜景。

如果说阳春三月的岘山是含苞欲放的豆蔻、是芳龄二八的少女，那么，从岘山中逶迤一脉而至汉江边的岘山头，就是含苞欲放的旁枝花蕊、芳龄二八少女的修长玉臂。羊祜一行来到岘山头（西晋、北宋时汉江均从岘山头下流过），但见脚下江面碧碧，渔帆片片，天水氤氲，鸥鹭盘旋。邹湛为引发都督的诗兴，站在岘山头望江亭边大声吟道：

暇日登岘首，

凭高望远空。

巴蜀连江汉，

尽收一眼中。

山青映水绿，

蝶白衬花红。

赋诗觅佳句，

还得数羊公。

平心而论，邹湛的诗合景合情，虽没有警句突兀，却也是无可挑剔的好诗。因诗中有“赋诗觅佳句，还得数羊公”的诗句，众人期待羊祜诗兴大发，先于评价。谁知羊祜没了往常游岘山头的兴奋，独自看着在江面白帆间翻飞的鸥鹭沉思。

不善诗词的甘闳忍不住近前问：“都督，难道邹清仪的诗不是好诗？”

羊祜一愣，随即笑笑：“除了最末一句，其余都是好诗。”

韩青看出羊祜好像有心事，也想激发羊祜诗兴，对众人说：“从事中郎得到都督赞赏，我也有诗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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