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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文无光之城（第4页）

&esp;&esp;她们都得偿所愿。

&esp;&esp;但始祖没有。

&esp;&esp;“使役吸血鬼是要付出代价的，莉莉，你还欠我不少。”

&esp;&esp;看着坐在桌上的吸血鬼，莉莉安娜摸着新长出的尖牙，觉得莫名其妙：“你倒说说我欠你什么了？我觉得你才是倒欠我的那个。”

&esp;&esp;“我给你打了这么多年工，你都没给我放假。”

&esp;&esp;“不然项目进度怎么赶得上？复活神明和推翻王权制度你不也想干的吗？别说得就我一个人得利似的。”

&esp;&esp;“好吧，这个不算。那我逗你开心给你表演才艺不算吗？”

&esp;&esp;“你确定是逗我开心而不是逗我玩？男女交往的事，把细节算太清楚就丢分子了，瑞文。”

&esp;&esp;“哦你承认我们在交往啊……行，水性杨花的莉莉安娜小姐，那我和维罗妮卡合谋把你变成吸血鬼这事呢？”瑞文弯下腰，一手按住了她的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别说你不乐意，不然维罗妮卡可就太可怜啦。”

&esp;&esp;这倒是击中了她的死穴。

&esp;&esp;“而维罗妮卡小姐已经拿到了她的报酬，”坐回原地，瑞文抱臂俯视着莉莉安娜，“虽然我在其中只发挥了一点微小的作用，但莉莉安娜，你不也该给我点甜头吗？”

&esp;&esp;“……你想要什么？”

&esp;&esp;“和我一起死吧，莉莉安娜，”瑞文露出得逞的微笑，但语气温柔，“我想带你去看一眼我的故乡，然后在那死去。”

&esp;&esp;

&esp;&esp;叁百年前，他的亲人被暴君赶尽杀绝。他摸着不再会跳动的心脏时，只觉得“破晓之心”这个名字讽刺至极，他一人盲信着比太阳还灼热的理想，看不见组织内里早已被霉菌腐蚀得瘢痕点点，只待把他和他的梦一起吞噬。

&esp;&esp;两百年前，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阴谋葬送了曾经的仇人，曾经的朋友。王朝更替，可世道还是黑的，不光是吸血鬼无法拥有太阳，任何人都不配享有光亮。

&esp;&esp;饿肚子的农户之子想要报复用铁蹄践踏小麦的将军，他转化他；被初夜权蹂躏的少女想要杀死将疾病传染给她的贵族，他转化她；工匠的双手被剪去，只因国王想让传世宝剑仅属于他，他转化他。

&esp;&esp;吸血鬼在增加，他的眷属肆虐在这污浊不堪的世间，如果继续下去，人族迟早会衰退的吧。

&esp;&esp;等可食用的人类消亡殆尽，吸血鬼内部就会自噬，慢慢的，所有属于人的痕迹都会成为灰烬。

&esp;&esp;这就是血魔法的诅咒。

&esp;&esp;什么破晓骑士啊，始祖摆弄着生前他救下的人民给予他的勋章，这锈迹斑斑的证物刺痛着他的眼睛，他早已沦入无边的黑暗。

&esp;&esp;可是再黑暗的地方，也可以拥有月亮。

&esp;&esp;“莉莉安娜，”瑞文打开棺材，抚摸着她因为饥饿扭曲变形的面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应该走快点的。”

&esp;&esp;将被锁链束缚的发狂女子横抱在胸前，他往断壁残垣间仅存的钟楼走去。

&esp;&esp;“但是太开心了，想到是和你一起赶路，就想让时间再走慢一点，”瑞文不时停下来，整理一下莉莉安娜凌乱的发丝，好再看看她的模样，“唉，一把年纪了，还是戒不掉这点私心。是我不好，你想要休息了吧，快了，真的快了。”

&esp;&esp;楼梯已腐朽断裂，不容人漫步行走，他只好用瞬移带着莉莉安娜抵达了塔顶，这里远离人世，他的眷属们在下面仰望着他。

&esp;&esp;碎石枯木的每一个角落，都立着惨白的吸血鬼，寒鸦的振翅是此地唯一的喧嚣，这群黑衣的鬼魅们都知道始祖已下了决断，就在今日，人族自己造下的罪孽将被他宽恕，这个诅咒终于将被解除。

&esp;&esp;他们的恨与怨早已由自己解决，现在于这个无光之城聚集的吸血鬼都只是来面对他们最后的审判，参与一场终于为他们准备的葬礼。

&esp;&esp;“其实有更体面的解决方式的，”瑞文嘟囔，“你欠我的可多了，可好心的瑞文就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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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祝福既是诅咒，诅咒亦是祝福。”

&esp;&esp;血液流干前，瑞文听到了神的声音。

&esp;&esp;“吾之勇者，祭品已经收到，命运将奖励敢于直面祂的宠儿，说吧，可需要吾解除你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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