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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姚广孝（第1页）

“这就是你说的前宋宫廷秘制玉皂？”朱瞻基手中攥着一块奶黄色的方方正正的事物，凑到鼻端嗅了嗅，抬头问朱瞻圻。

“没错，这就是外面流传的前宋宫廷秘制玉皂！”朱瞻圻点了点头，在那绕口且冗长的名字上加重了口气。

“润滑如玉，这个名字果然没有叫错。”朱瞻基点了点头，又凑上去闻了闻，“味道也好闻，虽然不像花香那般浓烈，但闻着很舒服。”

朱瞻圻端过一个盘子，盘子中一块白布上放着一块生肉，又端过一个铜盆，对朱瞻基道：“大哥可以试试效果如何。”

“怎么试？”朱瞻基走过来，看着面前的事物有些无从下手。

“像这样！”朱瞻圻伸手便将那块生肉拿了起来，在手上来回摆弄，将双手弄得满手油，展示给朱瞻基看，然后在铜盆中将手打湿，拿过那“玉皂”揉搓几下放下，就开始使劲儿搓弄自己的双手。

手上起了薄薄一层泡沫，朱瞻圻将手在盆中清水里冲洗干净，再放到了朱瞻基面前。

“咦？这么容易么？”朱瞻基有些好奇地摸了摸朱瞻圻还沾着水的双手。接触上去不是想象中的油腻滑溜，而是带着微微的涩感。

朱瞻基年龄虽然不大，但身边有个无肉不欢的老爹，对于吃完饭之后满手油腻的情形实在是太有心得了。每次都要被母亲捉去用皂角使劲儿揉搓双手，搓得生疼不说，手上还会沾上皂角味儿，闻到就想打喷嚏，打不出来难受得要死。

手上沾了油腻，洗不干净的时候就感觉油腻、粘手，洗干净了就会感觉发涩但十分清爽。朱瞻圻之前用手摆弄那块肥白的生肉，朱瞻基虽然没有接触，只看着就觉得手上似乎沾染了那种油腻的感觉。可是自己这个堂弟只不过用那所谓的玉皂搓洗了几下，用水一冲立刻手上就干净了。在朱瞻圻看起来就非常神奇。

“我试试我试试！”一直端着兄长架子的朱瞻基忍不住了，也学着朱瞻圻的样子，将那块生肉抓起来摆弄了一番，然后便学着朱瞻圻的样子用玉皂清洗了双手，洗完十分好奇地将滴着水的小手放到眼前，仔细打量，又双手来回搓弄了几下，发现原本油腻的双手果然变得十分干净。

回头一看，朱瞻圻却将那块小小的白布直接丢在了书桌上的砚台里，沾满了墨汁拿了回来，原本的白布已经变成了黑布了。

朱瞻圻将那黑布丢进铜盆，打湿，搓洗了几下，墨汁洗下来一些，但布依然是黑的。

朱瞻基眼看着自己那堂弟将那块布摊平在手掌上，将玉皂拿起来在布上来回蹭了几下，等布上有了薄薄的泡沫，便将玉皂放到了一边，继续抓着那块布在手中来回搓洗。

眼瞅着原本洁白的泡沫也变得黢黑，便将布丢进水中冲洗，清水搓洗几下再展开，墨汁便被洗得干干净净。

“怎么样？”朱瞻圻得意地看着朱瞻基。

“果然神奇！”朱瞻基用力点头，十分眼馋地看着放在铜盆旁边已经用了几遍的玉皂。

“那兄长能否帮忙？”朱瞻圻问道，“兄长也看到了，这可不是小弟随口胡诌，这确实是好东西！”

“嗯嗯！好东西！”朱瞻基已经开始想象以后自己吃饭后终于不用被母亲抓取将双手搓得生疼了，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弟弟让为兄如何帮忙？”

“很简单，兄长需要……”朱瞻圻凑到朱瞻基耳边，小声说道。

朱瞻基一边听一边用力点头：“嗯嗯，为兄知道了！”

第二天，从东宫出来的内侍抱着一个个木匣子，进出金陵各个公卿府邸，言说此物便是外界流传甚广的前宋宫廷秘制玉皂。原本太子殿下是想等两位弟弟商量好具体如何操作，再从两个弟弟那里采购一批，当做赏赐赐给满朝文武。但现在汉王殿下和赵王殿下依然拿不定主意究竟如何操作，太子殿下便按照秘方所载，自制了一批玉皂，赏赐给金陵城中的勋贵和官员。

接到赏赐的百官无不感恩戴德，大声赞颂太子殿下仁慈。又闻提前制作、提前赏赐乃是太子之长子瞻基向殿下建议的，更是对太子父子二人赞誉有加。

武英殿中，朱棣手中也拿着一块玉皂端详着。

“大师怎么看？”朱棣来回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便将玉皂放回木匣，转头问坐在旁边一个黑衣僧人。

“奇技淫巧而已。”僧人摇了摇头，“雕虫小技！”

朱棣呵呵一笑，道：“大师恐怕还不知道，这可不是太子他们兄弟仨捣鼓出来的，而是朕的那两个孙儿弄出来的东西！”

“两位小公子天资聪颖。”僧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开口淡淡地道，“但老僧觉得，瞻基公子不适合操持贱艺。”

朱棣扬了扬眉毛，似乎不太同意僧人的话，但也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在大师看来，这两个小儿接下来会如何做？”

“这玉皂贫僧也用过了，确实方便。”僧人虽然看不起这玉皂和制作玉皂这事儿，但却也实事求是给这玉皂下了个评判。“贫僧知道这东西乃是汉王殿下的那个庶子做出来的东西，瞻基公子不过恰逢其会，被拉过去立了大旗而已。小小孩童，又怎么会有别的算计？让瞻基公子帮着他将这玉皂放出来造势，然后大肆售卖揽财罢了。”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一副看不上的样子。

朱棣呵呵一笑，“大师欣赏高炽和瞻基孩儿，对高煦和高燧看不上，朕一直知道。但古语有云，识别三人当刮目相看。大师又如何知道高煦没有长进？况且，大师还没见过瞻圻吧？”

“老僧不觉得汉王殿下有吕蒙的毅力。”僧人摇了摇头。

朱棣倒也不恼，反倒是微微一笑。

眼前这个僧人，于他而言亦师亦友，不管是做燕王时镇守北平还是靖难四年，这个俗名姚广孝的和尚助他良多。靖难结束朱棣登基，多次给姚广孝赐官，姚广孝坚持不受。直到今年侧封太子，才终于接了圣旨，做了太子少师。可依然一幅和尚打扮，平日里也并不去往东宫。

朱棣知道他的脾性，也不见怪。只要他能好好教导朱高炽这个太子，朱棣便很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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