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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墟5（第2页）

转头他向侯绍说道：“侯师兄也放心，是我擅自离职，和侯队长无关。侯队长迫不得已只得转而留下来看守行动目标A。”

行动目标A——也就是，还有B……

“白也，你……”侯绍神情复杂，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最后，再陪你们疯一次。”

“那事不宜迟，我先走了！”白也一笑，翻身骑上悬浮摩托疾驰而去。

太空电梯里，男人和侯绍并肩而立，电梯徐徐向上。

“哥，特意支走白也，你果然还是不想放弃吧。”

男人没有回答，却是默默地看着电梯外：“这样的景色，难得一见呢。”

此刻电梯外只有寂静的黑暗，云雾来去一如电梯上行般悄无声息，远处的些小亮光不是星星，是缩成一点的居民区，在黑暗的笼罩下尤显惨淡。

“那你为什么不在下面动手，还要跟着我上去呢？上面的军队难道不比下面规模大的多吗？”

静了片刻，男人开口：“我需要筹码。”

筹码，一如十多年前，他把整个世界当作自己的筹码。恍惚，他觉得他真是一点没变。

“如果必要，我会动手，侯绍。”

“……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和白也不一样，我不仅是学院的人，也是军人。”

任由白也离开，是他最大的让步。

——可难道不是他妥协的那一刻，结局已经定了？

……

枪林弹雨里，男孩背靠在倾倒了的汽车旁。此前好多个人上前想要带走他，有穿黑衣服的，有穿白衣服的，还有穿军装的，无一例外在来到男孩面前时身体就被打出十几个血花，有的甚至在男孩的手都没拉上之前就倒下了。

奇迹般的，没有一颗子弹打中男孩。

男孩目视着面前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似乎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能预见这些人死亡——当一个人走到他面前，他就知道这个人会像上一个人一样倒下。他的预见总是对的。他连伤心的感觉都生不出来了。

枪战还在继续，偶尔在爆炸声后会有片刻死寂。

只是没有人再前来牵男孩的手了。

爸爸会在这些人当中吗，会像他们一样穿上厚厚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不断窜着火光的枪吗？会突然被打出血洞，缩在角落发出痛苦的呼喊吗？

不会的，爸爸如果在这里，会来牵自己的手的，也会像之前的人一样倒下的。他庆幸爸爸不在这里了，爸爸回到家发现辰辰不见了，着急地四处奔寻，还要给曹老师打电话问辰辰是不是为了听曹老师的公开课偷偷上学去了？——可曹老师不是就在这里吗，对呀，就躺在他身边呀，他怎么忘了，他一直枕着曹老师的肩膀呢。

可是他好累啊，好像眼睛都睁不开了……

人群突然传来惊呼，枪声好像一下子密集了。

子弹交汇的中心是个穿白衣服的男子，身体周围笼罩着奇异的白光，子弹撞击在那圈白光上像石头掉在蹦床上一样被弹飞出去，撞瘪掉的弹头一圈圈地散落在他周围。

男子自如地在弹雨中行走，未曾向除了男孩在的方向看上一眼，那样淡然，恍若神明。

“辰辰。”他直直地走到男孩面前，蹲下来拉住了男孩的手。

“你爸爸让我带你回家了。”

奇异的白光从那双手攀附上男孩的身体，疲惫感好像消除了，取而代之的是笼罩着自己的温暖。

电梯门终于打开了，侯绍紧跟在男人的身后。

迎面就是他所熟悉又厌恶的脸，身后跟了一个还没他肩膀高的士兵。

“高刚。”他准确的叫出来那张脸的名字，这个名字几乎与恶心作为通感联系在一起。

“呦呦呦，大驾光临呀！蓬荜生辉！”一如既往令人作呕的姿态与语调。

高刚瞬间收回了笑容。

“——你也有今天，李徜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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