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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灵药进城16（第2页）

何况，曹斑走了一趟鬼门关之后，人间也就再无曹斑，活着的只不过是又老又好色的老阿满。

已死之人的天命，活着的人当然也可以看。

老阿满的影子还停留在巷子里，便开始翻手中陈旧的书籍。

只是阴天，但还有光。

阴天里的光爬上了书籍，老阿满吃惊的模样却像看见了黑暗。

书上写的正是今日老阿满累得像狗都想要蒐集的北城卫高度巡逻缘由的情报——康山贼人布下的局。

——故意暴露一雪前耻之心，诱导泰安司出城搜寻下落，削弱城内军力。收买亡命之徒，潜藏城内，然后佯装无力反抗被城防军所抓。庙堂府衙盘问，得出犯人不是康山人，以此误导庙堂相信康山人根本就不在城内的迹象，待庙堂放松戒备后，真正潜伏城内的康山人群起攻之，直捣黄龙。

书中事无巨细地详细记载着一切，老阿满就像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影戏。其中当然少不了里应外合的戏码，宫中的人就是现任户部侍郎，来往书信也夹杂在书内。

这局中局计上计的策谋并不算高明，却最容易让人中计。

一切的谋划都和盘托出，现在只需要老阿满将这书籍交于庙堂，神都便无恙了。

可是，谁又确保庙堂里的权臣能相信如此轻易得到的情报？

知命？还是顺应天命吧。

福也、祸也、是命也。

参不透的玄机，凡人何必自寻烦恼。

想通了这点，老阿满驱逐了黑暗，然后又像是看到了一道光，银子发出的光。

他今日本就只是简单的买卖情报，换取银两，然后采花的。

情报已在手，甚至都不用天马行空的臆想，只要再稍加润色，便可以卖给说书人。

还等什么？

李彦的酒馆就在眼前，就算情报只是稍作润色，像老阿满这样驾轻就熟的老手，也得喂饱了爬上喉咙的酒虫，才有余力奋笔疾书。

酒馆开着铺，李彦和他的伙计都不在酒馆里。

这一点都不影响老阿满喝酒，喝换骨醪不但不需要酒伴，甚至可以欠下酒钱改日奉上，李彦一向对真正懂酒的朋友都很慷慨。

情报还没有卖出，老阿满身上正巧也没有酒钱。

拍开泥封，换骨醪的酒香立刻变成了钩子，勾住老阿满的灵魂，他倒了一大口酒下肚子，淹没酒虫。

才拿起柜台上的笔墨纸砚到墙根边的空桌上，润色情报。

灌醉了酒虫，思潮如涌泉，挥笔如飞。

待老阿满走出酒馆时，身上多了酒臭，手上也多了说书人的书，这只不过才过去片刻而已。

出了青云坊，走在十字街上，刚好能看到通济门，一众守门兵将，手持佩刀，正查验完一辆官府马车。

老阿满的肚子里虽装着两坛换骨醪，一双酒眼还是一眼看出来，那是监国公养女张大小姐的马车。

监国公养女张小姐的马车载着的当然是张小姐，一旁还有花白雪，对面是韩亦轩。

堂堂监国公被急召入宫，张府的仆人心猿意马，不知所措，他们毕竟第一次遇上这种大事。

张府的马总管虽是一位非常出色和尽责的总管，将张府大大小小的事和人，管理得井然有序，可是涉及到官门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的脑子只能想到出城寻找他们家的张大小姐回来主持大局。

出了通济门十里外的桃花坞，朱暮山就在桃花坞南边一百七十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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