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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1页）

&ldo;你可比看着精多了。&rdo;青年重新躺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ldo;既不清楚妖食精气，也不知道这里是忘渊，实在很难让我相信你见过厉莽。&rdo;谭云山仍坐着，只动嘴，没出手。对方敢这样肆无忌惮躺下，便是不惧他动粗。

青年厌烦地摆摆手：&ldo;什么忘渊，什么厉莽，别和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反正也要忘，听多了头疼。&rdo;

谭云山怔了怔：&ldo;你知道自己会忘?&rdo;

&ldo;这有什么新鲜呢，&rdo;青年凝望黑暗，侧脸在这一片混沌虚无中，被宫灯之光勾勒出亦幻亦真的轮廓，仿佛随时都会消失，&ldo;当你一觉起来发现脑袋空空，心里茫茫，再傻也知道是忘了。&rdo;

谭云山：&ldo;你不想把记忆找回来吗?&rdo;

青年斜眼瞥他，乐了：&ldo;想啊，但你来教教我，向谁找?&rdo;

谭云山沉默。

于忘渊之外失忆，还有亲朋好友帮你拼凑，可这茫茫忘渊，何处去寻?

说不清道不明的黯然在心底蔓延，谭云山把宫灯放到他和对方之间的地上，让彼此都能汲取到光，哪怕只被映亮一半身子，也比尽没黑暗要好。

青年瞄了眼宫灯，再没嫌它刺目，也没挑剔谭云山的沉默，反而自顾自继续道：&ldo;我后来也想开了，自己的记不住，那我问问别人的也好，所以有段时间我到处去找你这样还记着一些东西的人，把问来的听到的都当成自己的往脑袋里塞，但你猜怎么着?&rdo;

谭云山声音很轻，像叹息：&ldo;你记不住。&rdo;

未料青年立刻反驳：&ldo;不不不，我记住了!&rdo;他单手撑头，侧躺着面向谭云山，眉飞色舞像在讲特别可笑的事，&ldo;但是对方忘了。然后过一阵子，我也忘了。&rdo;

谭云山：&ldo;但至少你还记得问过别人。&rdo;

青年嗤笑：&ldo;我感觉我问过许多人，但问的是谁，我不记得了，问出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甚至最后一次问别人是多久之前的事，也毫无印象。所以呢，我现在就求着这破地方赶紧让我把&lso;我问过人&rso;这件事也忘了，就像那些傻子一样，每天茫茫然地飘飘荡荡，皆大欢喜。&rdo;

谭云山：&ldo;你来这里多久了?&rdo;

青年皱眉：&ldo;都说了不记得了。&rdo;话是这样讲，他还是很自然思索起来，可最终未果，只得无奈撇撇嘴，&ldo;应该没多长时间，否则我哪还用这么闹心，早乐乐呵呵把这儿当家了。&rdo;

谭云山觉得他过于武断：&ldo;也许就是因为你锲而不舍问别人，所以才没像他们那样把什么都忘了，至少你还记得你不属于这里。&rdo;

青年缓缓眯起眼，声音里的轻佻不见了：&ldo;那我属于哪里?&rdo;

&ldo;外面，&rdo;谭云山道，&ldo;忘渊之外的凡间，可能是某个山川林海，可能是某个江河湖泊，得看你究竟是什么妖。&rdo;

青年：&ldo;那我在外面好好的，为何会到这里?&rdo;

谭云山看了他一会儿，正色道：&ldo;你不好，你在外面为非作歹，造孽无数，才会被投入忘渊。&rdo;

&ldo;哦‐‐&rdo;青年似不意外，拖长尾音后，是突如其来的反问，&ldo;你想找的那个姑娘呢?也是被这么扔进来的?&rdo;

&ldo;不是，她是为救苍生，与妖兽同归于尽。&rdo;谭云山的声音平静，清晰。

青年点点头，又问：&ldo;她叫什么?&rdo;

谭云山：&ldo;既灵。&rdo;

青年：&ldo;来这里多久了?&rdo;

&ldo;……&rdo;谭云山顿住，几乎能感觉到答案就在脑中，呼之欲出，可嘴唇动了好几次，仍没说出答案。

青年笑了，似被谭云山的语塞所愉悦，带着一丝残忍的快乐：&ldo;你腰上绑的是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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