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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彼时席兰薇与霍祁尚还疏远，确是当真不敢告诉他。尔后便不同了，近来几个月‐‐尤其是借着夏月戳穿了霍祯的反心后，这件事便在心头困扰得愈发厉害，就像梦魇一样。

仍还不说，是因为沈宁和芈恬。

楚宣和沈宁沾着亲，关乎谋反的大事，谁知会不会牵连到这双夫妻。一边是夫君一边是挚友，席兰薇哪边也不想伤了，只得自己煎熬着，忍了又忍。

心里有个折中的决断‐‐瞒夫君些日子，待得挚友这边多个能护体的筹码，她便告诉他。

这筹码就是芈恬的孩子了。上一世，来年八月，芈恬为沈宁生下了长子。

本是要在一月才知她有身孕，席兰薇便打算着，一月的时候告诉霍祁那些事情。却没想到，沈宁偏生这时候查清了她致哑的始末。

霍祁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他的不忿让她愈想愈是害怕，一边觉得他是顾大局的，一边又觉得……但凡是人，便都有冲动的时候。

思量再三，只得把此事提了前。让霍祁知道，霍祯手底下有这么一号奇人，随时可入皇宫、可取他性命，且已经骗了他、骗了沈宁，骗了满朝文武这么多日子。

霍祁有分寸，他会知道这样的人臣服于霍祯意味着什么，会知道霍祯手底下必定还有不少能人。

迫着他沉住气、冷静下来，继续做他该做的布置，可不能这时候&ldo;冲冠一怒为红颜&rdo;！

&ldo;陛下，妍婕妤求见。&rdo;耳闻宦官入殿去禀的语声，席兰薇气息轻沉，眼眸微微一垂，复又提步继续行去。

☆、84言明

在外殿解下斗篷后觉得浑身一寒，这寒意随着她一直进了正殿，连见礼时都带了几分瑟索‐‐又好像不全是因为那寒意，大抵和心中忐忑难安也有些关系。

她到霍祁身边坐下，默了一默，轻声道：&ldo;阿恬有喜了。&rdo;笑了笑，又说，&ldo;太医刚为她把了脉。&rdo;

&ldo;哦？&rdo;霍祁也一笑，&ldo;是件好事。&rdo;

&ldo;臣妾还有件事……&rdo;兰薇低低道，语中仍有些犹豫，&ldo;陛下能否看在这孩子的份上，不怪沈大人和阿恬？&rdo;

霍祁不觉一愣，有些不解，视线在她面上划了个来回，道：&ldo;你说。&rdo;

没有明言是否会责怪他们。席兰薇忖度着，也不好逼着他说不怪，毕竟涉及朝政。她颔了颔首，只又问他：&ldo;陛下信得过他们么？&rdo;

&ldo;自然。&rdo;霍祁点头，继而疑虑更深，&ldo;怎么了？&rdo;

&ldo;那陛下能否答应臣妾，不因此事怀疑二人不忠？&rdo;席兰薇轻轻曼曼地说着，明眸凝望着他，&ldo;此事虽与沈大人有关，沈大人却是决计不知情的。&rdo;

如此说得霍祁更加疑惑，眉头蓦地一皱，思了一思，又舒展开来，想哄着她快些说清，却到底没骗她，沉吟着说：&ldo;你说就是，有关无关、信与不信，朕自会判断。&rdo;

&ldo;那次在宣室殿行刺的那人……&rdo;话语至此，好像喉中被什么东西陡然噎住了一般再难发声，席兰薇缓了缓神，没有再去思量如何委婉，直言而道，&ldo;是楚大人。&rdo;

&ldo;楚大人？&rdo;霍祁浅怔，思了一瞬才知她说的是谁，&ldo;楚宣？&rdo;

&ldo;是。&rdo;席兰薇认真点头，继而更添认真地道，&ldo;和沈大人没有关系。&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霍祁淡看着她问，问得她一噎。

平心而论，或许是该连带着沈宁一起怀疑才对，毕竟是权力之争，朝中势力错综复杂，谁都有可能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样子‐‐于此，她格外庆幸自己活过一世，上辈子经历过的那些年，让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沈宁和芈恬。

却没有办法同霍祁解释……

&ldo;沈大人不会有反心……&rdo;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听上去干巴巴的很是无力，霍祁一笑：&ldo;朕说的不是这个。&rdo;

……那是？

&ldo;朕信得过沈宁。只想问你，怎么知道是楚宣的？&rdo;

席兰薇心下一沉，当即觉得，方才从殿外带进来的那寒意，仿佛又席卷而来了。

早猜到他多半会这样问一句，她斟酌的答话却颇是复杂‐‐在含翠阁附近见的那一面和在珺山行宫那一回，都是不说为好。可不提那两次的交谈，余下的话似乎又难以站得住脚。

让他为她私自见过楚宣、且瞒了他许久的事不快，或是让他觉得这番猜测只是无稽之谈……

似乎都不怎么好。

来前下定的决心有些动摇。席兰薇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不去多想他对她的那些好，借此按捺住因怕失去而生的恐惧。羽睫轻抬，她望着他，说得一字一顿：&ldo;臣妾私下见过他，他承认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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