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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九十四章 火蝠（第2页）

那人缓缓抬头??确实是吉因的脸，可双眼却呈现出非人的漆黑，虹膜位置浮现出微小的金色符文，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碎片。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们来了。我等这一刻，整整三百二十七个循环了。”

“三百多个循环？”付前震惊，“你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吉因的声音带着多重回响，仿佛不止一人在说话，“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是通道，是桥梁，是即将开启之门的锁芯。”

付后冷冷注视着他：“塞壬控制了你？”

“不。”吉因摇头，“是我选择了她。唯有借助她的力量，才能对抗那个真正的威胁??直视者。你们知道为什么摩尔的天气无法预测吗？因为每一滴雨、每一阵风，都是?视线滑过的轨迹。而我，必须成为能承受那种凝视的存在。”

“你疯了。”齿喉居士怒吼，“你以为你能驾驭那种力量？你会被撕碎成最基本的粒子！”

“我已经死了。”吉因平静地说，“现在的我只是执念与程序的混合体。但我完成了最重要的事??我定位到了直视者的锚点。”

整个房间骤然一暗，唯有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幅三维星图。其中一点被红光标注，位于灰烬海最深处，一座从未出现在任何地图上的岛屿上方，悬浮着一颗静止不动的黑色星辰。

“那就是?注视世界的支点。”吉因说，“摧毁它，或许能让摩尔恢复自由。但前提是……有人愿意代替我成为新的容器。”

“不可能。”付后断然拒绝，“那种级别的能量负荷，没人能撑过十秒。”

“有人可以。”吉因的目光落在付后身上，“你体内有相似的烙印，只是尚未激活。你也是被选中者之一。”

付后瞳孔微缩。他确实曾在一次任务中遭遇过未知存在，醒来后便多了那段蓝色纹路。但他一直以为那是某种副作用。

“我不接受这种命运。”他说。

“这不是选择。”吉因笑了，“这是必然。当你第一次怀疑天气变化并非巧合时，你就已经踏进来了。当你开始追问吉因为何失踪时，链条就已经启动。你现在退出，不只是死，而是让所有人陪你一起化为虚无。”

沉默再次降临。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频嗡鸣，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脉搏。

最终，是劳外打破了僵局：“如果我们必须做出牺牲，那就让我来。”

“你不行。”吉因摇头，“你的频率不匹配。”

“那我呢？”付前突然上前一步，“如果我做不到完美契合，至少我可以拖延时间。够你们完成引爆程序。”

“你也会死。”付后盯着他。

“我知道。”付前笑了笑，“但总得有人给活下来的人争取机会，对吧？就像当年老爷子替我们挡住追兵那样。”

这句话触动了某些共同记忆。婪虫们的眼神陆续坚定起来。齿喉居士摘下耳机扔在地上：“反正我也厌倦了整天监听别人说话。”

劳里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真要收尾款了。”

付后久久未语，最后只说了一句：“准备作战方案。我们只有一个窗口期??下次钟声响起前。那时，直视者的注意力会短暂偏移，我们必须抓住那一瞬。”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们在实验室中布置反制装置，利用吉因提供的数据重构干扰矩阵。同时，吉因将自己的核心记忆打包上传至便携存储器，交给劳外保管。“如果我还回不来，把这些交给瑟拉娜。”他说，“她知道该怎么处理。”

当一切就绪，天空再度泛起病态的紫红色，云层开始逆向旋转。钟声准时响起??这一次，竟是十二下连击。

“开始了。”付后握紧手中的启动器，“按计划行动。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回头，别直视天空，哪怕一秒。”

他们冲出实验室，奔向海岸边一艘隐藏在礁石后的快艇。引擎轰鸣中，船只破浪而出，朝着灰烬海深处疾驰。而在他们身后，摩尔的城市轮廓逐渐模糊，仿佛正被某种无形之力缓缓抹除。

海面越来越平静，平得不像自然现象，更像是被冻结的时间表面。远处，那颗黑色星辰静静悬挂，周围的空间呈现出玻璃般的扭曲质感。

“那就是锚点。”付后望着前方，声音低沉，“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向死而行。”

没有人回应。但他们都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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