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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盖着白被单的移动床铺从我俩身旁经过，穆中华停住了手，可嘴里还在埋怨、谩骂。

&ldo;哎，穆中华你这么吵，来抓我的小鬼都嫌你烦了……&rdo;我听到一个幽幽小小的声音从被单下面传出来，我问穆中华：&ldo;哎，穆中华，诈尸这事儿科学吗？&rdo;

☆、第十三章

【穆中华】

诈尸这词儿很奇怪，明明出现在怪力神话里的频率那么高，说的却是件合乎科学的事儿。真地合乎科学吗？才学法医那会儿，我总问自己这个问题，老师说和。

1978年，发生在中国湖南某地的新生婴儿夭折半日后&ldo;起死回生&rdo;的事件曾引起不小轰动，后来来自北京的医学专家从科学角度解释这种假死现象，不过是由于患儿具有某种先天性器官缺陷，造成才出生时婴儿的循环、呼吸和脑的功能活动高度抑制，生命机能极度微弱。

相同的例子，我还看过一则，脑部突发性触地造成的对冲伤让&ldo;死者死亡&rdo;，后来因为外界某种刺激，那人又&ldo;死而复生&rdo;了。

外婆说我就是那个外界刺激，她说我太吵。我哪里吵了，我本来就没几个亲人，唯一的外婆差点挂了，声音大点都不许么！

门里的外婆挥挥手，打发我出门，后来也赶过来的韩琤和穆子美他们也朝我使眼色，就连小屁孩穆子业也是，他们的样子就像在说：快以光速从我们眼前消失。其实我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过火，可看看手里的外创药，我还真回忆不起来‐‐我打叶之远了？

真打了，下手还相当不轻，叶之远那张脸就是铁证。看足他五秒钟，我叹气认命：就这伤势，估计就算我想连抗辩上诉，也是直接驳回的结果，简直不容抵赖嘛。我在医院楼下的条形长椅上找到的叶之远，他侧对着我坐着，还不知道我来。他左脸对着我，白净的脸上，两道血檩子末端还凝着血珠子。

我低头看看右手，然后一顿揉搓，我是想着把指甲fèng里原本属于叶之远脸上的肉给弄没了，没想到弄的声响有点大，再等我抬起头，刚好对上叶之远的眼。

&ldo;外婆的事，对不起。&rdo;

&ldo;对不起，我打人挺疼的。&rdo;我俩几乎异口同声。

他先笑了下，样子却不开心，他问我：&ldo;外婆好点了吗？&rdo;

&ldo;拍了片，大夫说她那块栓不知道怎么自己就消了，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rdo;

&ldo;那很好。外婆是吉人自有天相。&rdo;叶之远这么说时，我没告诉她包括外婆在内的我家人里的大多数，都把叶之远看成了那片&ldo;相&rdo;着老太太的&ldo;天&rdo;。

他要是天，那这天未免也太不禁挠了吧，整个被我抓花了一大片。我递上手里的东西：&ldo;我下手重，你快擦擦药吧，不然真毁了容将来讨不着老婆，就算你家里人不找我拼命，我家里人也会杀了我的。&rdo;想起出门前，他们人手一副那可是你亲老公下手怎么这么狠的嘴脸，我头疼的递药给叶之远。

他和我说谢谢。

外创药膏是我在药房开的，铝皮纸包的软膏，密封状态，我看叶之远打开盖子瞧了半天，似乎在发愁手边没有工具打开软膏。数学系的高材生都笨成递减数列了，动手能力忒差，我心里嘲笑着，伸手又拿回了软膏：&ldo;这种情况，你就该从尾巴下手啊。&rdo;

我演示着逐层打开软膏尾巴上的卷边，心里美滋滋：一挤不完了，笨的。

谁知道，这一挤压根没完，我劲儿使大发了，白花花的软体药膏直接挤到了我脸上，可真丢人。

我放下药膏，在身上摸索着找纸巾擦脸，可夏天，衣服穿得都单薄，身上连口袋都没有，更别说纸巾了。我转身准备回住院处的水房清理一下，叶之远却叫住了我：&ldo;等等。&rdo;

&ldo;你就这么回去，不少人都得和你行注目礼。&rdo;拦下我的他拿出药盒里自配的塑料手套，对我说：&ldo;站着别动。&rdo;

他把药膏从我脸上刮下来，直接抹到了自己脸上，动作连贯自然，这让开始觉得有点别扭的我说不出哪里别扭。他说这是废物利用。

我脸上的东西怎么就成废物了！我想争辩，可叶之远的手机响了，我只得咽下嘴里的话，看着他讲电话。

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他脸色都变了。

&ldo;中华，家里出了点事，我要回去看看，外婆这边我过几天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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