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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第31章

很多时候，人们往往是自己困住了自己。看到黑峤使用法器，就觉得他像修行者，看到黑峤手指变利爪，就觉得他是妖，但既然人间有妖兽，仙界为什么不能有仙兽呢，有着仙气之血，用着仙界法器，享着人间之福。

谭云山的一针见血戳破了白流双最后的希望。她颓丧下来，耷拉着脑袋，像头绝望的小兽。

追出去的既灵和冯不羁或许没发现，她侥幸地想，可很快又打消了幻想。

能用血画镇妖符，能用法器，一招一式闪着的都是金色仙光，无半点妖孽紫气，再迟钝的人也会很快发现，就算这些都没有，等到追上黑峤再度缠斗时，黑峤如果落了下风，为保命也必然会亮出身份，结果还是一样，黑峤死不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坚持要亲手杀了黑峤，因为只有她出手，才不会给黑峤辩白的机会。

可后来谭云山布下的计策，彻底搅乱了她的打算。原本寄希望于既灵快些出手，她便可以趁乱冲出笼子给黑峤致命一击，如今再无希望。

&ldo;如果我是你，在听见要把自己装到笼子里的计策时，就该拼劲全力阻止，&rdo;谭云山拿出菜刀，左手食指在锋利刀刃上轻轻一摸，一道不算浅的刀口在指肚绽开，他开始就着自己的血画另外一半镇妖符，&ldo;因为进了笼子，你就已经失去了主动，而很不幸，占据主动才是取胜的不二法则。&rdo;

他画得认真而专注，仿佛那是什么旷古绝今的大作;教诲得语重心长，仿佛一个长辈在分享人生经验;可他太从容了，眼底平静无澜，声音轻而冷淡，透着一种毫无感情的凉薄。

白流双没办法把他和山洞里那个谈笑风生的连在一起。

她想念既灵，那个人会让她感到安心和温暖，但她已经失去她了，在决定隐瞒黑峤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起。

&ldo;如果我说了黑峤是仙兽，你们还会帮我吗?&rdo;白流双冷冷出声，一字一句，咬得用力，也不知是为了说服谭云山，还是说服自己，&ldo;我是妖，狡猾是我的本性，只要能达到目的，别说骗人，骗仙都行。&rdo;

谭云山扯起嘴角，眉眼间淡淡轻嘲：&ldo;所以你错过了这世上唯一可能会帮你的人。&rdo;

镇妖符完毕，谭云山又稍稍压了下指尖，勉强挤出最后几滴血，涂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白流双看着他自顾自忙活，似乎跟自己对话不过是忙中偷闲的消遣，有些发愣地问：&ldo;你不生气吗?&rdo;

终于都弄完的谭云山抬眼，不解地看她：&ldo;我又没什么损失，为何要生气。我是替你惋惜。仙兽也好，神仙也罢，在那个丫头的道义里，犯错就要受罚，作恶就要付出代价。&rdo;他轻轻一叹，&ldo;你再不可能遇上第二个既灵了，不珍惜，是你没福气。&rdo;

白流双心里发堵，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像五脏六腑里突然被塞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又酸又苦，不能像恨那样爆裂开来，又不能像欢喜那样顺畅地传递到四肢百骸。

&ldo;变回原形。&rdo;谭云山忽然道。

白流双下意识警觉起来：&ldo;为什么?&rdo;

谭云山不生气，但也没太多耐心了，直接伸手进笼子搭上白流双的肩膀。

奇怪的&ldo;霹咔&rdo;声中，白流双猝不及防感到一阵酥麻，而后这麻很快成了蚀骨的疼痛，她清晰感觉到自己所剩无几的妖力正一点点被疼痛吞噬。

笼中的女妖又成了白狼，颈侧接近前肢位置的皮毛有一小块轻微灼伤，上面还沾着点点血迹。

谭云山的血。

白狼后知后觉自己被人下了黑手，在笼内挣扎起来。

谭云山拎起笼子，费了半天劲也没走出两步，耐心终于消磨殆尽：&ldo;再折腾就把你炖了，我说到做到。&rdo;

白狼委屈地&ldo;嗷呜&rdo;一声，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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