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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甜甜的脚有救了（第2页）

一个月后，驿站初具雏形。外墙刷成了白色，檐角绘着五彩蝴蝶，门楣上挂着由孩子们共同设计的牌匾：“看得见的心”。

开站仪式那天，张凡带着一支由城市医生、工程师、心理师组成的支援队重返木戛。迎接他们的不再是简单的米酒仪式，而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光影剧”??由两地孩子共同编排，讲述一个盲童如何通过声音、触觉与他人“看见”世界的故事。

舞台上，李哲扮演主角。他全程闭着眼睛表演，靠记忆走位，靠同伴轻敲地板传递节奏信号。当剧情发展到高潮，全场灯光骤暗，唯有他头顶的护目镜投射出一圈柔和光芒，映出一句歌词：“我不是看不见，我只是换种方式发光。”

掌声雷动中，张凡看见闫晓玉悄悄抹泪。她身边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是国内知名神经眼科专家。老人拉着张凡的手说：“我教了一辈子医，直到今天才明白，什么叫‘医者仁心’。你们做的事，不只是治病，是在重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仪式结束后，张凡召集所有核心成员开会。议题只有一个：如何让“千灯计划”可持续？

“靠政府拨款不行，”闫晓玉直言，“我们必须创造价值闭环。比如，让用户贡献的数据也能反哺个人健康服务。”

于是，一个新的构想诞生了??“光积分”系统。每位参与者通过上传视力记录、分享护眼经验、完成科普任务获得积分，可用于兑换护目镜配件、远程问诊机会或亲子冬令营名额。更重要的是，积分排名前列者将成为“年度光影使者”，受邀参与国际视觉健康论坛。

与此同时，AI团队完成了“文化敏感型问诊模型”的初步训练。该模型不仅能识别常见眼病症状，还能根据用户地域、饮食习惯、民族信仰提供差异化建议。例如，当一名藏族牧民输入“眼睛刺痛、流泪”，系统不仅提示“警惕雪盲症”，还会补充：“传统疗法中可用牦牛奶清洗眼部，建议结合现代防护措施使用。”

这项技术很快引起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关注，发来合作意向函。对方评价：“这是全球首个将本土知识与人工智能深度融合的基层医疗实践。”

春天来临时，“光之驿站”已在全国铺开六座，分别位于云南、西藏、新疆、甘肃、内蒙古和贵州。每一处都因地制宜：高原站点配备氧气舱模拟训练，草原站点增设骑马护目镜检测功能，沙漠边缘则开发了防沙尘智能滤光膜。

而在木戛，变化更为深刻。曾经沉默寡言的扎西考上了县职高电子技术班；阿?成了村里第一位女性科技辅导员，每周为小学生上一节“光影课”；就连那位曾怀疑“城里人来做秀”的长老，也开始学着用微信发送语音消息，最新一条是：“今天吃了野菜饺子，绿色的，像春天的眼睛。”

某日深夜，张凡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音频。播放后，竟是多年前自己在医学院演讲的声音：“我希望有一天，医学不再只是对抗疾病，而是守护每个人看见世界的权利。”

原来有人偷偷录下了那场讲座，并将其上传至“记忆银行”。留言写道：“你说的话，终于变成了真的。”

他久久无言，只觉胸口温热如春水流过。

夏初，教育部组织全国优秀教育案例巡展，《医路坦途》作为唯一医疗题材入选。展厅中央摆放着一只玻璃柜，里面陈列着几件普通却又特殊的物品：一副磨损严重的护目?、一本手抄《光经》复刻本、一张百蝶齐飞的照片，以及一封泛黄的信??那是李哲父亲写给儿子的：“爸爸看不见你的脸，但能听见你心里的光。”

参观者络绎不绝。一个小男孩踮脚看着展品，突然回头问他妈妈：“妈妈，我也能成为一盏灯吗？”

女人蹲下身，认真回答：“只要你愿意照亮别人，你就已经是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木戛，“光之驿站”迎来了第一批外国访客??一支来自非洲的眼科公益团队。他们惊叹于这里的创新模式，尤其是“双轨导师制”带来的平等感。“在我们国家，总是医生教患者，城市帮农村，”领队感慨，“而你们做到了双向成长。”

临行前，他们在驿站后山种下一棵“光树”，挂上铭牌：“愿此光不灭，照见万千暗途。”

秋天的一个清晨，张凡再次踏上前往木戛的路。这一次，没有车队，没有媒体，只有他一个人背着包，徒步进山。

当他推开驿站大门时，十几个孩子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汇报成果：AR课程新增了“昆虫复眼视角”模块；护目镜修复率提升至92%；还有三个孩子自学编程，做出了简易版“盲文转换器”。

“张老师，”阿?举起平板，“我们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屏幕亮起，是一部短片《光走过的路》。画面从第一只虚拟蝴蝶开始，记录了两年来每一次放蝶仪式、每一堂光影课、每一个重见光明的瞬间。结尾定格在一张合影上，所有人举着手臂，拼出一个巨大的“光”字。

片尾字幕缓缓浮现：“献给所有不愿放弃明亮的人。”

屋外，秋阳高照，落叶如金。张凡站在门口，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忽然觉得，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很久，却仿佛才刚刚开始。

他知道，只要还有孩子愿意折一只纸蝴蝶放飞，只要还有少年敢在黑暗中点亮一盏头灯，那么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总有一种光，不会熄灭。

而这光，从来不在天上，而在人间一双双不肯闭上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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